三爷蹲在石磙上,手里攥着半截烟,眯着眼嘬了一口,吐出一缕青烟:
“噫!叫你们说这些闲话,忘记上回刘大虎那儿子被抓,县太爷过来奖赏的事情了吗,她就跟着村长一起的,这马肯定是县太爷赏下来,到时候让县衙的人知道,非抓你们上衙门不可!”
一听说要上衙门,两个大娘呸了一声,没搭他的话,也没再讲了。
莫月从醒来之后,除了一开始去村里头洗衣服的地方露过几次脸以外,天天待在周家,除了王大群他们几个人,跟村里人都不熟悉。
她当然也听到这几个大娘讲话,只是没太在意,要知道她刚醒的时候,这些人讲话更难听。
还好只用过晒谷场,这要是再去村里溜达一遍,非得要让人围观不可。
“莫妹子从县里回来的?看看这高头大马的,可真俊呐!”
莫月朝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没什么特别印象的婶子,正拿着簸箕准备晒黄豆种子。
只能向系统求助:“这个人是谁?我该怎么称呼?”
“王大群的亲戚姓林,之前你分家的时候还帮你吵过架的,你喊一声婶婶就行。”
莫月朝那人点点头:“刚从县里回来,婶婶这是要晒豆种?”
那婶子对莫月的印象很好,去年过年打野猪的时候,时不时会多打一些分给王大群他们几家,有时候太多,村长就会让王大群分给村里的亲戚,所以分家的时候,这婶子才会过去帮腔。
“对喽,准备晒黄豆,你们家要是没豆种,到时候尽管上婶儿家来拿!”
这倒不是林婶子的客套话,之前县主来奖励他们银子,她听王大群讲了个大概,知道这孩子是个有本事的,现在又骑了马回来,这临江县养得起马的就那几家,跟她拉进点关系总是好的。
“那就先谢谢婶婶。”
跟林婶子告辞之后,莫月下马牵着走,从晒谷场到自家不用经过村子,全是半米宽的小路,她现在驾马还不是特别熟,生怕不小心摔下来。
越到家门口,她越紧张,就像小孩子出去玩了泥巴之后,回家大人会狠揍一顿那种心情。
等真的走到门口,她却有些惊讶到,自家门口外面的空地,不知道啥时候被整了一块平整的坝子,平平整整用石头堆出来,还围着个半米多高的围栏。
她有些懵,往家里喊了一嗓子:
“娘!杏儿!”
钱氏听到声音,匆匆从堂屋跑出来,杏儿跟在后边。
看到真的是莫月,一身风尘仆仆的,对着杏儿说:
“快!快去拿出来。”
莫月想推开围栏进去,钱氏大喊了一声:“别动!”
急得人也快哭了,眼睛红红地,眼泪在里面打转。
莫月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围栏外,只见杏儿从房里拿出来一根沾水的柳条,两人站在门口,钱氏嘴里念念有词:
“仰叩三清天尊慈光护佑,恭请太乙救苦真君垂怜解厄!从此路路亨通,事事顺遂!福星高照门庭,吉神常随左右!”
拿着柳条在她身上挥洒了几下,才把人接进屋。
三人一进屋,钱氏抱着她就哭起来,杏儿在旁边也红了眼睛,抓着莫月的手臂不放。
等把两人的情绪安抚好,莫月才逮着机会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钱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莫月只好又安慰一遍,转头去问杏儿。
杏儿红着眼睛说:“阿姐,我去给你烧点热水,祛一祛牢房的霉运。”
莫月这才算抓到重点:“等会儿,牢房?谁告诉你们我坐牢去了?”
钱氏一直沉浸在情绪里,听她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对,她这身衣服看着是有些破烂,但至少干净整洁,人比之前还高了一点,还黑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她要是刚从牢里回来,怎么会牵着一匹马。
弄了老半天,莫月才搞明白。
她之前以为要不了多久,跟钱氏说的是去个几天,但跟周瑾出县之后,过了十几天只有周瑾一个人回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只好去周家问,只听到周瑾说什么县太爷命令,什么出了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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