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他从背包取出深灰色围巾,羊绒面料掠过她下巴时带起细微的痒。
时序系围巾的样子很专注, 围巾一边短一边长,他先将短的搭在长的上面,然后将长的一段从脖子后面绕一圈, 塞入两端交叉的缝隙内,最后用手指把边缘抚平,动作熟稔得相思演练过很多遍。
「走慢点不就耽误你和空乘小姐姐聊天了。」陈若兰把半张脸埋进围巾内,上面有时序的味道。
时序扬眉,拍了拍她的头:「想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他推着行李车,身材颀长,黑色大衣下摆跟着走动而翻飞,与熙攘的人潮泾渭分明。
过了海关,两人搭上jr线前往札幌市区。
列车穿行在茫茫雪原之间,细雪簌簌落下,窗外是绵延无尽的纯白世界,像被神明遗忘的寂静之地。
陈若兰整个人几乎贴在车窗上,举着手机拍个不停。白色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晕里翻飞,像无数细小的萤火,忽明忽暗。
时序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山影上,偶尔低声提醒她某个特别好看的景致。
办理完入住后,她们去了时序提前预约的寿司店。
店藏在小巷深处,靛蓝色的暖帘半垂着,木质招牌被雪水浸得微微发暗,低调得几乎让人错过。
推开门,却像是踏进另一个世界。原木色调的装潢,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仅有十个座位的吧台,白发苍苍的老师傅正在料理台后专注地处理生鱼片。
他们被安排在角落的两个位置,暖黄的灯光打在深色木桌上,映得餐具有种温润的光泽。
「欢迎光临。」老师傅用日语问候,目光落在时序手中的相机上,又用英语补充道,「可以拍照,但请不要开闪光灯。」
时序微微颔首,用流利的日语回应:「我们明白,麻烦了。」
陈若兰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日语这么好了?」
「出行需要。」时序语气淡淡,「有时候会牺牲点睡眠时间学一学。」
老师傅开始在他们面前制作寿司。鲑鱼刺身、海胆、甜虾……每一贯都精致得像艺术品,鱼生的光泽在灯光下莹润透亮。
时序将酱油碟轻轻推到陈若兰面前:「尝尝。」
她夹起一块鲑鱼中腹,入口的瞬间,脂肪的甘甜在舌尖化开,她忍不住瞇起眼睛,满足地捧住脸:「好好吃!」
又夹起一贯炙烧比目鱼原边,她下意识递到时序面前:「这个也好吃,你也尝尝。」
话说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手悬在半空,收也不是,继续举着也不是。
她看到隔壁桌的两个女生悄悄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时序垂眸看了她一眼,喉结微动,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嗯,不错。」他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彷佛刚才那一瞬的柔软只是错觉。
时序又端起清酒杯递给她:「酒也试试。」
清酒入喉,辛辣中裹着米香,陈若兰瞇起眼,舌尖被酒精刺激得微微发麻,又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旁的老师傅看着他们,笑瞇瞇地用日语说:「你女朋友真可爱,你们看着很恩爱。」
时序侧眸看了陈若兰一眼,她正吐着舌头被酒辣到,又偷偷摸摸去够酒壶。
「谢谢。」时序向老师傅道谢,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等老师傅转身去忙别的客人,陈若兰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夸你可爱。」
「真的?」
「真的。」
时序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地将她的酒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少喝点。」他低声道,「明天还要早起。」
晚餐后,两人沿着积雪的街道慢慢走回酒店。
札幌的夜晚灯火通明,街边的积雪被踩实成一层薄冰。
陈若兰走得小心翼翼,不知道是因为喝过一点酒的缘故,几次脚下差点打滑摔倒。
时序不动声色地伸手,稳稳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温热干燥,力道不松不紧,恰好让她能借力站稳。
「看路。」他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却始终没松开手。
陈若兰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路灯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路上行人很多,她没挣开,只是悄悄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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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在札幌市区停留太久,翌日清晨,他们搭乘列车前往美瑛。
随着列车不断向北行驶,窗外的雪原愈发辽阔壮美。无垠的白色世界里,阳光洒在雪地上,折射出细碎的钻石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陈若兰靠在窗边昏昏欲睡,脑袋随着列车轻微的晃动而一点一点,最终不受控制地歪向一侧。
时序轻轻托住她的脸颊,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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