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既往。
王霁冬安静地等她平复下来,见风雪小了些,才又开口道:“其实现在也不晚,所有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但永远不可能靠不面对解决。”
“如果想解决,当下也一定是最好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看到夏以臻已经倏地站起来,她匆匆道谢,又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王霁冬很轻地笑了一下。
出租车上,夏以臻给盛宸打去电话,问盛朗在哪。
盛宸好像是去了第二场,听声音已经彻底喝多了,周围纷乱闹腾,还有男男女女轻浮的调侃。
他只是轻笑道:“怎么,约完会知道后悔了?比了比,发现还是我哥好,是吗?”
“不过很可惜,傻子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我刚刚已经劝过他了,让他珍惜身边人,说不定就比你……”
“盛宸,算我求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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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朗一连几日都无法入睡。他的身体自上月开始问题重重,精神,神经,多年的顽疾通通重新冒出来。
眼前的盛玉麟躺在病床上,安静得像个婴儿。
盛朗隔着玻璃看他,倏忽想,人出生时就是这样被放在一张床上,享受这辈子最细致的呵护,却还常常哭闹。现在满身插满管子,看上去痛苦万分,倒是安静地逆来顺受了。
对于现在的盛玉麟,他谈不上恨。就像对某个不会表达的物品,是难以真正恨起来的。
盛朗无力地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仰起头阖目休息。
很快,他听见一串高跟鞋声从容而来,穿过一整条走廊,在他身边停住,又安静地坐下,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沉默了一会儿,盛朗睁开眼淡笑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身边人把一捧百合递给盛玉麟助理,又将一罐热牛奶放到盛朗手中:“忘了吗?你今天约了我。”
盛朗眉目一凛,倏然坐正说:“对不起裴漪,我是真忘了。”
“可以原谅。”裴漪轻轻笑笑,“毕竟叔叔这种情况离不开人,也毕竟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约。”
“抱歉。”
“好了,我都没觉得怎么,你也别小题大做。我顺路,正好来看望一下。”
她将牛奶拿起来,将易拉罐拉环拉开才又重新放回盛朗手中:“快喝吧,对你有帮助。”
“谢谢。”
“叔叔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起色。”
“怎么会那么突然?”
“其实也不算突然,这两年他的身体一直不好。”
“所以健康才是最值得关注的,你既然知道,就不要重蹈覆辙。身体要靠养,你对它好几分,它就回馈你几分,精神也同样。你有事情总喜欢搁在心里,这不是好习惯,应该学着释放,不光是跟我,跟你信任的朋友,亲人,你都可以试着多倾诉些。”
盛朗点点头:“好。我会,谢谢。”
“最近手怎么样了?”
“老样子。”
“我看看。”裴漪捧起盛朗的右手,看尾指和无名指延伸处一直不受控地跳动,连着手腕也偶会颤抖。
她沿着经络细细抚摸,感到跳动是有一定规律的,道:“还是尺神经的问题。你的所有状态都是同步的,既然不是病理上的,那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要从心上解决,放宽心,慢慢来吧。”
夏以臻站在走廊另一端,在人来人往的纷乱里看着这一切。
那的确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美丽女子,一颦一簇都得体高雅,看上去既聪颖又智慧。
盛朗的手正放在她手里,被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很快,她与盛朗一同起身,又突然并肩走过来,在夏以臻落荒而逃之前,她第一次,清晰地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别送了,这个地方我还不认路吗?倒是你,别让人太为你费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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