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知青点四五里的一处山洞里,正进行着一场小型赌·博,四人,台面却不小,他们下注,小的一两元,多的十几块。
一个多小时后,邱志勇在王弈臣、赵文霖和他好友邱嘉树的围攻堵截下,连输十把。
“不·赌了,晦气罩顶。”邱志勇并不当一回事,只觉今天运气不顺,牌一摔不玩了。
王弈臣跟赵文霖对视一眼,起身解下用细麻绳绑着吊在洞顶垂下的钟乳石上的手电筒,“行,明天再来!”
赵文霖手一张,拢了石台上近百元钞票,趁往外走的邱志勇不注意,胡乱抓了一把,塞给邱嘉树。
邱嘉树默不作声地接了,揣进兜里,点燃把捆扎在一起的葵花杆,快步越过赵文霖、王弈臣,追上邱志勇,小声道:“哥,今儿玩的是不是大了?回去,可千万别让大伯知道,他那脾气,知道你赌·钱,还不得抽了皮带把你吊起来打。”
邱志勇想到儿时的经历,激灵灵打个寒颤,不耐地挥挥手:“你不说,我不说,他知道什么啊!”
邱嘉树看着他欲言又止。
邱志勇斜他一眼,嗤道:“有话就说,憋什么好屁呢。”
“柱子玩牌有一手,要不明天叫上他?”邱嘉树迟疑道。
“把耗子也叫上,我就不信,哥几个玩不过俩北京来的小瘪三!”邱志勇冷笑。
柱子、耗子、邱嘉树、他,还有县城的堂弟邱志民,都是当年邱家梁利用山间溪流从大火里送出来的孩子。
生死与共,邱志勇自认再没有比他们还亲的异父母兄弟了。
邱嘉树眼里一片墨色:“好!”
如此,一连数日,输多赢少,邱志勇掏空私房,欠条打了一张又一张,累积起来已是近千之数!
等到王弈臣、赵文霖找他请假,并暗示,不批便将欠条拿给他阿爸看时,再迟钝,邱志勇也知道自己可能被人做局了。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邱秋,快快,邱志勇一镰杆把王弈臣撂倒,血流一地!我阿爹吓得嗓子都劈叉了,叫你赶紧过去看看。”
大队长家的闺女一阵风冲进医务室,背起邱秋惯用的医药箱,抽出她手中的书搁在桌上,扯起椅上的人就走。
柳眉微蹙,邱秋不适地拍开她扣在胳膊上的手:“松开,我自己走。”
邱卫红揉了揉被她拍疼的手,讪讪道:“流了那么多血,我这不是怕王弈臣万一有个好歹,坠了你的威名嘛!”
邱秋瞪她,看热闹不嫌事大!
“韩鸿文没在那吗?”
“在呢,”邱卫红快嘴快舌道:“韩婶子想让他在一众下乡秋收的领导干部面前露露脸,干活呢,硬让他穿那件亲相用的白衬衫。韩鸿文怕白衬衫太正式,惹人笑话,一到地头就脱了。结果,王弈臣头一破,为了止血,韩鸿文一把抓起禾把上的白衬衫给他捂上了,血止住了,白衬衫也不能要了。瞧吧,回头韩婶子非跳着脚骂韩鸿文一顿不可……”
邱秋抽抽嘴角,今年秋收来的都是各个供销社的干部,韩婶子想让韩鸿文进县医院,这心思怕是白费了:“怎么没把王知青送回来?”
“他胸口疼,韩鸿文按了按,说是肋骨断了。他没带医药箱,没法帮王弈臣固定,不敢让人移动……而且,他学医也不精啊!阿爸要你赶快过去。”
邱秋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没再理她,检查了下医药箱,执起胸前挂的竹哨,一长两短,哨声嘹亮,飞向后山。
昨日,邱秋看着罐中不多的茶叶,提了句,该采秋茶了。
今日一早,张念秋便带着昭昭和小踏雪去了后山。
山上有棵老茶树,离寨子不远。
听到哨声,站在树下仰头看小姨摘茶的昭昭便让小踏雪赶紧回寨。
邱秋让邱卫红帮她叫二妮过来在医务室守会儿,便背着药医箱等在门口,小踏雪一溜烟从后山跑来,兴奋地凑近邱秋,大张着嘴,要糖吃。
剥了颗糖喂它,邱秋调整好脚蹬带,扶着马背,翻身上马。
小踏雪载着邱秋,脚步稳健地沿着青岗石铺砌的石板路,一路出了寨子。
水田密布,阡陌纵横。
金黄的稻穗随风荡起阵阵波浪,谷香弥漫。
收割过的田坝上,留下了一簇簇谷桩桩,田埂旁堆起一垛又一垛干谷草。
后继闹起来的知青和以邱志勇为代表的各生队队长,已被带着供销社干部下乡秋收的褚辰、大队长等人分开。
那么多干部看着,脸都丢到县里了!
大队长攥着烟杆,一下一下敲着邱志勇的背,唾沫横飞地训斥着什么。
去年刚被罢免的g委会主任——邱志勇他爹邱老实,退去了脸上的嚣张、狂妄,在旁陪着小心。
褚辰一直留意着田埂上的情况,远远瞧见邱秋骑着小踏雪过来,忙快步迎了上去。
近了,褚辰叫停小踏雪,接过医药箱,掐着邱秋的细腰,将人抱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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