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餐风宿露,说不尽途中各种困顿,终于在这一日,踏入武节境地。
此时距离她上次离去,已过去了小半年。
她走的时候,大地萧瑟,回来,武节城外的野地里,已冒出满目的繁草野花。
李长寿闻讯,领人早早赶了出来,连胡德永也不顾年迈,同行在城外守候。
远远见到李霓裳的马车出现,李长寿迎上前去,顾不得责骂胆敢私下出境的李忠节,向车便跪了下去,叩首到地,泣道:“公主,都是老臣的错,没能护好长公主,连累公主至此地步!”
李霓裳对他敬重有加,更是深怀感恩,这几年若无他忠心支持,怎可能立稳今日局面,见状立刻命人停车,下地后上来,亲手将他扶起,连声安慰。
李长寿终于止住涕泪,道出事情整个经过。
据他之言,在她走后,长公主日夜牵挂,寝食不宁,若不是李长寿和胡德永等人加以阻拦,她自己便要亲自带人过去营救,好容易等到派出去的人和瑟瑟一道回了,唯独竟不见她,长公主担忧她的安危,更是彻底被宇文纵的行径激怒,再不听李长寿劝阻,瞒着他私下密会崔重晏,商议如何救她回来,不料崔重晏两面三刀,趁机竟将长公主扣下,待李长寿等人得知消息,已是迟了,崔重晏已将长公主带走。
李霓裳听完,眉头微蹙,问道:“他可有说目的为何?”
李长寿与胡德勇对望一眼。
胡德勇上前道:“老臣派人发信质问,他置之不理,只说……”
他顿了一下,“只说要见公主之面,到时公主自会知晓。”
“不行,不能上当!谁知他会不会又是使诈!万一故技重施,对公主不利,那当如何是好?”李忠节忍耐不住,插话嚷道。
他的话,未尝不是李长寿和胡德勇等人的顾虑,随他话音落下,四周无人应声,气氛一时沉闷下去。
“公主!祖父!崔重晏那厮如今不是占了范方明的旧地吗,我也不是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我愿领一支精兵,绕过重防,突袭过去,誓将长公主救回!若是不成,我便死在外头,不回来了!”
“大胆,谁容你说话!”李长寿大怒,上去抽鞭打他。
“你先前胆敢私下外出,我还没和你算账!再大放厥词,不用你死在外头,我先打死你算了,省得再惹是生非!”
“祖父!长公主已经落入小人之手,咱们武节,多的是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要让公主重蹈覆辙不成?”
李忠节非但不避,反而迎上,跪地仰面说道。
李长寿举在空中的鞭子停了下来,一顿,沉面道:“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我早有打算!”
他抬脚踢开孙子,随即转向李霓裳,行礼道:“忠节方才之言,虽不知死活,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老臣早年与范方明争斗,大小阵仗打过不少,论起地形,没有人比我更为熟悉。老臣便是想等公主回来,将这边事情交代好后,发兵前去营救长公主!”
“此事不可冲动!还需从长计议!”胡德永吃了一惊,急忙阻止。
李长寿可谓武节军队的主心,他若有所闪失,对武节的打击可想而知,胡德永知道轻重,立刻也走到李霓裳面前道:“老臣虽然年迈无用,却也不是贪生之人。长公主是一定要接回的,老将军也不能冒进。老臣与那姓崔的从前有过往来,不如由我去,替公主探明那厮的意图,到时再商议对策,也是不迟。”
“此计最为妥当!”同行而来的众人交头接耳,低声相互议论,纷纷点头。
“请公主准许,老臣今日便可动身出发!”胡德永又道。
李霓裳沉吟之时,远处的旷野地里来了一骑,待到对方渐近,众人认出竟是崔交,无不变色。
崔交停马,远远朝着李霓裳恭敬行了一礼,随即大声说道:“我家主上命我传话,他只见公主一人,其余一概不见。明日午后,他在白龙坡等候公主大驾!只要公主愿去,他以性命担保,必会送公主安然回来!”
崔交传话完毕,上马便去。
“公主不能去!不可信啊!”
“是啊,公主万万不可涉险!”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
李忠节从地上一跃而起,便要去追,被李霓裳喝止。
众人纷纷望向了她。
李霓裳看着远处那道渐渐消失的骑影,慢慢转面,道:“你们谁都不必争了。他既要见我,我去便是。”
白龙坡是武节与从前范方明相争过的界地,如今那一带,武节与崔重晏各驻一支几百人的守军。
李长寿亲自领着挑选的一队精兵,将她护送到了附近。
李霓裳独自来到坡下,一道身影已立在坡顶的一块巨岩之上。
那人一身常服,长身而立,野风将他衣角吹得猎猎而动,正是约她前来的崔重晏本人。
她沿坡而上。
崔重晏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礼。
“多谢公主肯来相见。昨夜我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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