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恒拔出箭头,才发现上面裹了一张字条。
掸去纸上泥灰,他将东西递给成许。
成许呼吸一滞,正要接过,二哥成江已经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眼皮微颤,字条已被揉成一团砸到脸上。
“原来得罪神女,就能成为被选中的有缘人。”成江冷哼,“三弟好手段。”
戚恒皱着眉捡起纸条摊开,呈现在成许眼前的,只有“请有缘人”四个苍劲有力的字。
成许淡淡瞥了眼上面的字迹,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神色,惶恐的摸了摸鬓边断发。
“二哥莫要再开玩笑,弟弟我的脑袋方才可是都差点被削了去。”
他忐忑的拍了拍胸口,表情异常不安。
成江跟成夙对视一眼,对他现在的表现半信半疑。
毕竟他们在这里等了几天,神女都没有接见的意思,反倒是成许这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家伙刚到,就被定义成了“有缘人”。
管他真有缘还是假有缘,他们只知道,从今往后不能再忽略这个看似平庸的三弟了。
“三弟可别让神女好等。”成夙尖着嗓子阴阳怪气。
成许朝二人拱手,这才朝着小院走去,只煞白着脸色,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口上似的。
靠着戚恒的搀扶,他才勉强进到屋里。
行至两个哥哥看不到的地方,他身子陡然一直,换了个人般,方才的卑微懦弱不见踪影。
俊逸的脸庞挂起儒雅的笑,有了几分皎若玉树的翩翩风度。
戚恒被图桑拦在门外,他脚步微滞,停顿片刻才踏过门槛。
身后大门关拢,他眼皮也跟着轻阖。
“三殿下缘何不敢靠近?”言清挑着眼尾看他,似笑非笑,“莫非是怕了我这个小女子不成?”
成许站在十步之外打量她,唇畔笑容有了几不可见的变化。
眼前人眉目明艳,尚且带着股涉世未深的娇俏,如若不是提前知晓身份,很难将她与传闻中高高在上的神女联系到一起。
他心里泛起说不清的滋味,失望占了绝大部分。
就好像有人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却因为过分相信,而将本该在暗中蛰伏的自己暴露在了阳光下。
大步流星接近女孩,他讽刺勾唇:“神女?”
言清往身后一靠,回以讥诮:“原以为深得民心的三殿下与常人会有不同,却原来也不过一个以貌取人的低落者。”
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嘲讽起人来,都带着股未脱的稚气。
成许身杆笔直,自有矜贵之气,温润掀了掀唇,直勾勾瞧着她,没有回应,也没离去的打算。
言清神色慵懒,任由他打量。
男人明显在见到她后就对她产生了怀疑,但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在投入了沉没成本后,万没有轻易离开的道理。
所以他在等,等她敞开窗户说亮话。
言清装模作样的掐算一番:“三殿下生而克母,因被视为不详而囚至冷宫,六岁经当时二品大员之子戚恒从以下犯上的宫人手中救出,与其成为朋友。”
“八岁因一根遗落在皇帝必经之路的簪子,而被睹物思人的陛下想起召至跟前。”
“凭借与生母肖似的眉眼重获圣宠,上了皇家玉牒。”
她还要继续说,却被成许打断:“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事了,本宫并不想再听第二遍。”
言清抬眼斜挑眉看他,收起掐算的手指,站起身走到他两步之外停下。
“那殿下幼时认嬷嬷为母,奉太监为父的事,也人尽皆知吗?”
她大胆与之对视,即便知道这种私密事会触怒对方,也没有丝毫畏惧。
成许眼中掠过一抹暗色,杀机瞬时涌现,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了捏,腕上青筋鼓胀。
好像只要她再敢上前一步,就会毫不犹豫掐断她脖颈一样。
当初受过的屈辱,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才会偶尔想起,如今被明晃晃提了出来,他浑身血液都似被冰冻一般。
该杀的人他一个没留,不可能还有知情者。
他落在女孩脸上的视线收了收,敛起最初的不屑的猜疑。
现在,他相信她不是皇兄或者密宗派来的。
因为那些人如果知晓这些,早就能凭此将他拿捏,根本不需要再费其他功夫。
北幽皇室,不会要一个给下人当过儿子的卑贱皇子为储君。
周身杀气尽数消散,他谦逊弯下直挺的腰:“北幽三皇子成许,恭请神女尊驾入府。”
言清都有些佩服他,情绪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要是放到现代,高低都是个影帝苗子。
“辅佐兽神选中的天命者统一草原,是本尊的职责所在。”
她懒洋洋的从怀里拿出一个乳白色小圆球,放到男人掌心时,球体忽然绽放出耀目的光芒。
成许看着她拿回去后,光球又恢复成黯淡模样,脸色不由郑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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