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渡真的睡了过去,身体也放松下来,很奇怪,他平时睡眠质量很差,觉浅,而且会做很多噩梦,但那天在文化电影院的两个小时,他睡得很好。
他醒来的时候,电影刚好结束,张颜灵已经把校服拿回去,穿在了身上。
屏幕滚动播放着摄制组工作人员的名单,大灯还未亮起。
借着微弱的光,张颜灵对着他,用手在唇间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做完,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
……
后来张颜灵徐渡说过:“我其实从高一就暗恋你了,但我演技很好是不是,你都没有察觉。”
“是。”
高一的时候,别说暗恋,徐渡甚至没有发觉到班里有个叫张颜灵的女生。
哪怕张颜灵说她跟他说过许多次话,他也没什么印象。
“真是没有心啊你。”张颜灵听了徐渡的话,不免咋舌:“当时跟我一起暗恋你的女孩子要是知道你压根看不见她们,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一起暗恋?很多吗?”
张颜灵眯着眼看徐渡一脸懵懂的表情,不禁感叹:“最极致的凡尔赛,果然要搭配最朴素的手段,还真让你小子装上了。”
徐渡笑笑不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准确的说是他不关心。
他不关心有没有人暗恋他,甚至也不关心张颜灵是不是暗恋过他。
他只知道,他十七岁高二那一年,在他一直惧怕的黑暗里,因为一个女孩儿的保护,他睡了一个好觉。
那天开始,徐渡暗恋张颜灵,就像阴暗角落里的苔藓,也会向往温柔的光。
注:
1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出自宋代诗人释心月诗作《沈兼签记梦》
2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出自唐代诗人李商隐诗作《韩冬郎既席为诗相送因成二绝》
徐渡第二天去澜城大学附属医院看望程挽。
程挽右手和右腿打着石膏,腿被悬空吊着,钟珉在一旁给他削苹果,见徐渡来了,程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儿子来啦?你瞧瞧我这人,确实是年纪大了。其实撞得不狠,那车就是刮了我一下,我摔了个跟头,谁知道就能骨折了呢?你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去国外度假,芝芝不懂事,又把你叫回来了,对不住啊徐渡。”
“不说这个。”徐渡把手里的水果放下:“事故责任出来了吗?那车主配合吗?”
“配合配合。”程挽生怕让徐渡烦心,赶紧说道:“车主是个刚买了车的年轻人,第一回开进闹市,他也不是成心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素质,态度可好了,出了医药费,还提着纯牛奶来看了我两回。”
“嗯,那就好。”
苹果削好了,钟珉去洗手,徐渡跟上去。
“程芝没为难您吧。”徐渡问。
钟珉眼睛里有一晃而过的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没有,你爸手术需要芝芝签字,她从横店特意请假回来的,今天一早的飞机就走了,在医院总共呆了不到五天,能为难我什么呀。”
徐渡没说话。
程挽右手受伤,手术签不了字,需要直系亲属签。但因为钟珉和程挽没领证,只能算固定性/伴侣,没有签字权,只能让程芝来。
“妈,你和程叔也十多年了,就这么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个事儿。”
虽然钟珉一口一个“你爸”,但徐渡还是习惯叫程挽“程叔”。
钟珉用毛巾擦了擦手:“嗨,都习惯了。再说了,我能理解你爸,他就芝芝这一个亲闺女,自然要为她考虑,将来手里的房子存款肯定要给芝芝的,我也一样。他考虑他姑娘,我也考虑我儿子,真领了证,以后反倒扯不清楚。”
徐渡低头,无奈地抿了抿嘴,钟珉这话也就是骗骗她自己。
程芝现在是叫得上名字的演员,剧组呆半年,能拿程挽钟珉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他不如程芝,但收入也不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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