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将泪意压了下去。
沈棠不意外这个回答,只是——
“在你父临终前,我曾许诺他会好好安顿、照拂你。当下这世道越来越乱,这些流民草寇是第一批,但不会是最后一批。鲁下郡失去你父亲,王庭那边又忙着开战,自顾不暇,一时半会儿不会派下来新的主事人……你留在此地,很危险……”
鲁小娘子惊愕地看着沈棠。
她是第一次知晓此事。
“守孝,哪里都能守。心意到了就行,不必拘泥形式。你父亲如此疼爱你,临终之时还挂念着你……”听到白素的伪声才肯咽下那口气,“我想,他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以为全府上下只有你幸存下来,如今还多了个尚在襁褓的侄儿。即便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你侄子打算,你留在鲁下郡,能照顾他吗?”
基本的安全都无法提供,更遑论成长路上的物质。年迈管家、她的奶娘还有年纪不大的贴身婢女,再加鲁小娘子姑侄二人,这是搁在哪里都任人欺负的组合。
沈棠的提议无疑是最优选择。
鲁小娘子无疑被说动了。
她原先想守孝结束,投奔父亲生前的亲朋故友,念在亡父以往的交情份上,总会有人愿意施舍她一角地方。哪怕是寄人篱下,但至少有遮风挡雨的瓦片,能苟活下来。
可是——
面对少年盛情相邀……
她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不识趣。
便颔首答应下来,只是时间上需要宽容几天,沈君若是忙碌,可以先带兵马回去,自己收拾好了就会投奔河尹——鲁小娘子是鲁郡守一手带大的,自小在营中玩耍,舞刀弄枪,还有胭脂虎的诨号。她自然看得出来,来驰援鲁下郡的援兵没带几日粮草。
在鲁下郡停留不了几日。
但她只猜对了一半。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鲁郡守是没了,但鲁下郡还在。
沈棠发了信函回去,让人送粮过来,预备跟其他三家商量一下,大家轮流派兵看守鲁下郡。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人是谁……
一扭头,瞧见不远处廊下的姜胜。
后者似笑非笑,一脸瞧热闹。
“恭喜主公,好事将近啊。”
沈棠懵逼:“什么好事?”
姜胜:“鲁公不是托孤给您了?”
“这算喜事?”她不理解。
“鲁公临终托付,待鲁小娘子出孝,主公便能抱得佳人归,如何不是喜事?”
沈棠:“……”
姜胜:“主公无意鲁小娘子?”
只是纯粹好心照顾孤女???
沈棠拍拍姜胜的肩膀,语气幽幽地道:“先登啊,你知道吗?文心文士没有马,就好比——你家主公,没有枪!”
姜胜:“???”
姜胜:“!!!”
分外眼红【二合一】
气氛,微妙。
姜胜初时还不解,他的新主公没有枪跟文心文士没有马有什么关系?
但,电光石火间他悟了。
莫名懂了沈棠口中要表达的意思。
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
姜胜险些青了脸。
这种关乎男性尊严、子嗣延绵的微妙话题是能随便说的?是他可以随便听的?
他勉强从混沌思绪找出自己的理智。
同时,豁然开朗。
初时诧异沈君相貌过于秾丽,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分明是张女郎的脸。主公这么一说,他懂了。或许是因为天生少了物件,才导致这年纪还未露出男性特征。
隐约有些同情,但又难于出口。
不管是同情还是宽慰,都很奇怪。
但沈棠就这么笑盈盈看着他,他要是不说点什么,似乎更加无法交代。
于是,姜胜斟酌着,生怕戳中主公的玻璃心,毕竟天阉也非主公的本意。
他说话好听又很励志。
“主公,胜以为,男子之阳刚气概,不在儒衫之下,不在子嗣绵延之间,而在于心、在于行迹、在于俯仰无愧天地。主公宽心,胜不会因为此事便离你而去,今日之事也会金人缄口,不传六耳!”倘若这位主公命硬熬死了他,他会带着秘密入棺材。
沈棠:“???”
她的小脸似乎被问号淹没。
姜胜这话什么意思啊?
她莫名怀疑二人不在一个聊天频道,但姜胜这番与众不同的言论,她很赞同,内心默默把姜胜的好感度从不及格提到及格。
“先登这话令人振聋发聩!”
姜胜旳答卷拿了个漂亮的分数。
但,烦心的事情跟着也来了。
主公天阉,生来无嗣。
倘若建立的事业只是乱世之中一簇短暂水花,有没有子嗣都无所谓,但若侥幸立稳脚跟,没有子嗣这点就会成为动乱的根源。他转念又一想,主公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