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下田地租借给农户,抽取一定比例农产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天底下哪有白白给别人耕的土地?这一部分是租金啊!至于纳多少税,剩多少粮,这与他们何干?
活不起?
该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偷懒不够努力!
付出多少努力才有多少回报。
三岁小儿都知的道理,刁民竟不知?
公羊永业见状也不再多言。
永生教信众反叛,这事儿跟别人有无关系不提,反正跟他是没有干系的。要不是这群狗屁倒灶的东西不给人留活路,谁愿意反呢?
罗元看着众人脸色也沉默。
此前说过,永生教不少高层信众就是本地大族出身,他们入教也不是相信教义,纯粹是入教之后能更轻松管理治下“信徒”。他们发现管理这群信徒可比糊弄庶民简单。
佃户信徒要缴纳的何止是秋夏两税租金?
作为信徒还要缴纳供奉呢。
这些收益自然没落到永生教教主手中,全被各地所谓供奉巧立名目收走。这些供奉脱下假皮,内在还是同一批人。层层加压下来,即便是年头好的时候,也剩不下口粮。
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知道,但不以为意?
只要还活着没饿死就不用操心?
不论消息真假,罪魁祸首不是永生教就是沈幼梨!总之,不会是他们中任何一个。
戚苍因为垂钓没来,晚一步收到消息。
他咂舌:“这日子一年重复一年,年年如此,怎么早不反晚不反,现在突然反?”
要说这里面没有康国手笔,他不信。
沈·乌有·棠先是瞥了他空荡荡的鱼篓,随口答道:“大概是以前没人告诉他们已经站在悬崖边缘吧?有人喊了一声,他们就都看到处境了。再退一步就真粉身碎骨。”
横竖都是死,光脚还能怕穿鞋的?
戚苍道:“开口这人缺德。”
“缺德?”
戚苍意味深长看着她,嗤笑:“如何不缺德?西南诸国盟军主要兵力都被拖在这里了,国内能抽调多少人去平叛?不能快速平叛,田地荒芜无人收割,今年不知会饿死多少人。这么多业障,也不知背后的人扛不扛得起。”
殊不知,戚苍的担心也是圣子的担心。
真正起事之前,她就忧心。
【若不成,届时罹难之人足有百万!】
一想到这么多人会因为自己间接被害死,她也于心难安。这些信徒继续浑浑噩噩,好歹能苟延残喘,若是清醒,回头真死了咋办?
【圣子殿下不用彷徨,只用追随真神脚步。】崔孝淡声道,【神,会降下甘霖。】
这一仗还想拖到过冬呢?
教主竟是我自己(中)
圣子闻言,极淡白瞳似有无语浮现。
她叹气:【这世上哪有什么神?】
正因为自己也喜欢装神弄鬼,所以她很清楚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神。若真有神,那些尸位素餐的、贪赃枉法的、草菅人命的……甚至包括自己这个不敬鬼神的,都该神罚。
越是坏人,越是没良心,活得越滋润。
这不恰好证明世间无神吗?
崔御史作为康国根正苗红的臣子,居然也信了永生教那些狗屁不通的教义?圣子心中暗暗揪心,生怕崔孝也被永生教洗脑。她幼年在卢国求生的日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过太多原先对永生教嗤之以鼻,被逼上绝路的时候又以其为精神支柱的人。
永生教太有蛊惑性和麻痹性。
它虽不能改变现状,却能让精神得到暂时的放松,或者说自欺欺人。谎言重复一百遍还是谎言,但人人都重复成千上万遍,它就是绝对的真理!圣子的担心显然多余的。
崔孝道:【主上就是神。】
圣子:【……】
崔孝道:【主上早就做好开仓赈灾准备,待西南改国号,自然会有从天而降的粮食,这如何不算一种神迹?如何不是一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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