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统统闭嘴。”
怕动静太大引起康国阵营巡兵注意,为首的逃兵提刀恐吓了两句。他脸上是纵横交错的蜈蚣刀疤,眼神凶恶,一看就是杀人无数的主。沈棠眨了眨眼,慢悠悠举起双手。
她想到了好玩儿的。
“好汉饶命。”
苏释依鲁差点儿被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肉块呛住,恨铁不成钢看着她。这杀千刀的沈幼梨都“投降”了,作为臣子的他该怎么办?
秦礼几个偏首用余光看她。
唇角弧度略微上扬一点点儿。
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手无寸铁。
“没想到是几个卵蛋!”逃兵怔了,低声骂了一句。看到篝火上已经烤熟的肉串,一个个像是饿死鬼投胎,顾不上滚烫就往嘴里塞,抢不到的直接抓着生的羊腿肉就咬。
不多会儿,又有窸窸窣窣动静靠近。
这次又是二十来号人。
沈棠玩味眯了眯眼。
此前逃兵都是三三两两地逃,时间越往后推移,逃兵数量越少,一个个骨瘦如柴。这回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怎么看都不对劲。
饿死(下)
玩归玩,闹归闹,主上安全不能开玩笑。
云策不动声色往沈棠身前侧步,苏释依鲁这个人精可不想放过不费劲儿就能刷好感的机会,同样要迈出步子。可惜,半道上跟杨英撞了,他还没撞过暗施巧劲儿的杨英。
往相反方向小幅度踉跄。
这让苏释依鲁一张老脸在黑暗中扭曲。
不悦地冲杨英狠狠瞪眼,龇牙。
对此,杨英的回应轻描淡写,仅是回瞥一眼,轻扬浓眉,满眼写着“老登不服”?
苏释依鲁:“……”
被瞪回来的他一肚子不爽,偏偏又不能当场发作。一来容易暴露身份,打草惊蛇还是小事,坏了沈棠玩闹的好心情容易被穿小鞋;二来这个杨英还是沈棠亲卫心腹出身,远不是乌州出身还跟沈棠早年干过仗的降将能比的。
这点上,苏释依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若跟杨英掐架,沈幼梨绝对偏心杨英。
除了以上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他在杨英身上嗅到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武胆武者的直觉比文心文士的管用多了,关键时刻能救命。
故而——
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杨英争长短。
电光石火间,苏释依鲁内心已是百转千回,前后两伙逃兵也顺利会师。两帮人不融洽,后来的那伙人先用饱含凶光的眼神扫过沈棠一行人,责问道:“你们这是作甚?”
“吾等腹中饥饿,欲截些食粮。”
他们久未进食,就是一块骚气冲天的水煮猪肉撒点盐巴,那都是天上地下少有的珍馐美味了,更何况是精心烤制还撒上香料的羊肉串?即使被烫得舌头发麻也不忍吐出。
看到一地的羊骨头羊皮以及还未来得及宰杀的七八头活羊,他狠狠吞咽几口唾沫,口干舌燥质问道:“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偷了羊在这吃独食,正巧便宜咱们。”
随着大口大口羊肉下了肚,腹中嗜人的饥饿感得到极大安抚,逃兵的理智回笼,诸多疑点涌上心头——例如两军交战时,肉类都是珍惜资源,十来个手无寸铁的卵蛋子是怎么偷偷拉出来在这儿烤肉?此地距离康国大营不很远,万一被夜巡士兵发现该咋办?
这可不是一头羊!
只是这些怀疑不能轻易出口。
不然,首当其冲的可不是这帮康国卵蛋子,而是自己了。一想到这月余的经历,饶是他也有些反胃,肠胃下意识抽搐痉挛。他只能压着内心慌张,一边拖延时间,将此事应付过去,一边祈祷这帮卵蛋子真如自己猜测那样是在偷羊偷吃,而不是康国什么人。
问责的逃兵不相信:“当真?”
“标下不敢说假,吾等刚才只是亮出刀子,他们便要束手就擒,一脸生嫩……”说着他凑近对方低语,“标下怀疑他们多半不是普通武卒,多半是康国哪些高官子弟。”
这个说法听着有些道理。
一些勋贵高官的子弟想要快速镀金,还有比战场更快的地方?靠着祖上荫庇、父辈权势,在军中后方谋个虚职轻轻松松,风吹日晒轮不到他们,冲锋陷阵也用不上他们。
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底下马前卒去干,邀功请赏再跳出来。一天天只知游手好闲,只等其他人打胜仗分一杯羹,一个个娇贵得很。
逃兵说到这里也带上几分真情实感,隐含怨气。看得出来,他没少在这些娇贵的官宦子弟手上受气。前来问责的逃兵听闻此言也歇下防备,望向沈棠等人的眸光带鄙夷。
人无法想象没见过的东西。
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娇贵,哪受得住军营艰苦?以往战事顺利,粮草充裕的时候,确实会有跑来镀金的世家公子哥儿跑出去偷吃。
逃兵以为中部盟军如此,康国也会如此。
于是,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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