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替我做决定。”
在贺明霁有进一步反应之前,她最后的力气全用在了这一刻。
两个人跌倒在床,大片的水迹顷刻洇开在被单上,今晚这儿一定睡不了了,景澄也不想睡。
她身形晃了下,支起半身,跨/马奇/在贺明霁的腰上,再一次咬住他的嘴唇。
落地窗外,湛湛的清波早就安静了,她的呼吸像海潮一样把贺明霁包裹,湿漉漉的长发如水草、细细密密地缠绕在贺明霁的脖颈上。
如果舵手航行时遇到一只海妖,恍神几秒就足以撞上礁石,被拖进无尽的黑暗,可人心非石,难不受蛊惑,贺明霁动了动手指,在她眼底看到一汪碎掉的月亮。
他闭了闭眼,吐出叹息。
不想让她难受,却还是害得她掉眼泪。她伤心的次数并不多,恰好几乎都和他有关。
……既然知道遂愿的代价是漫长的苦果,那为什么要她先行吞下?
贺明霁哑着声音:“先洗澡,我帮你把湿掉的衣服换掉,可以吗。”
她身上搭着凌乱的系带,泳衣的下摆紧贴在腿根,哪怕脱掉,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
景澄抿着唇,略直起自己,伸手从床头捞来未开封的方形纸盒。
她还是说:“不要你替我做决定。”
手指发软,胸膛不规律的起伏,景澄垂着被打湿的眼睫,把其中一枚拿到贺明霁的嘴边。
贺明霁半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咬开。
两个人都有点发抖,归咎于室温未免太偏颇。
型号并不合适。
贺明霁没说话。
景澄却恼怒地嘟哝了声:“……反了?”
她毫无同理心地抻起,扔开,再次把新的一枚拿出来。
不相宜的何止是型号。
贺明霁忍耐着,看她颤栗的眼睛。
他轻吸了口气,用鼻尖蹭了蹭景澄濡湿的脖颈。
终于,贺明霁低声:“让我帮你,好不好?”
……
空气变得湿热。
景澄忽回忆起在雨林度过的漫长童年。
她没法像那些经历了几亿年光阴的雨林生物一样用皮肤呼吸,于是跳进溪水中,但版纳气候如此,以至于溪水也潺潺淌着高温。
她难耐无比,终于在水里扭过身,想要爬上岸。
……
而她的兄长仍搭着眼睫,分神接握住她翘起的小腿,放到自己肩上:“很快。”
这声音有点儿含糊。
他说话时,舌尖上撩出滟滟的水色,缠结着一缕半透明的长泪。
爱洁是何时有的癖好?追溯到遥远的童年,从看到冷静自持的父亲摔碎全家福的相框时,曾坐着一家三口的书房剩一片狼藉,他孤零零地站在碎片里。
又或者是家里的佣人遵照命令,清理他的卧室,扔掉他存攒的头绳、发卡、琥珀。
他开始保持极度的清洁,不再给任何人理由踏进他的房间,
日积月累里,性情演变成人尽皆知的挑剔。
贺明霁品尝唇舌间的腥甜,知道旧日的规则在一刻彻底泯灭,新的圣堂升建于起伏的群山。
他谒见一个不需信徒的神。
山门叩响。
……
手在贺明霁的湿发中收紧。像焦渴的鱼般,景澄扬着腰身,喉咙里溢出一声情绪不清的低鸣。
这是她所想要的吗?火为什么还不熄灭?
她睁大眼睛去看头顶静谧的灯光,它明明颜色淡雅,却比幼时仰望的太阳还要刺眼。
她深深地吸气、吐气。
贺明霁低头,想亲吻她作为安慰,景澄紧攥着的手抬起,贺明霁就从善如流地将她的指尖含了进去。
不被允许接吻,饮鸩也能止渴,他原本矜淡的眉眼彻底泡进/春/情里。
在星这件事上,他和景澄都没有过学习的对象,所以只好重复模仿对方的癖好,温和细致地舔舐啃咬,除了到p的焦渴就是暂且还不存在的技巧。
景澄看到那光越来越刺目了,她嘴唇半张着,忍不住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眼神渐渐涣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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