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胆量者,发出挑战,胜者为王,败者七窍流血,生不如死。
但大部分老苗王为了不使权力旁落他人之手,会将必生所习得的制蛊方法,传于自己的血脉。
林锦璨想起新任苗王继任那天,祭祀仪式正逢瓢泼大雨,本夺走万蛊之王就可逃之夭夭,可她不明白,当初萧南衣为何原路折返对新苗王起了杀意。
那种杀意,不似为了千机阁晋升,而像是报仇雪恨。
他们逃到一间石室,萧南衣捂住正在腐蚀的五脏六腑,拉住她的手,口中嘤咛着:“阿妩,不要扔下我。”
怎么会扔下他不管呢,林锦璨本是想去找些柴火回来,可这么一哀求,她便只好让他赖着她,在她怀里睡了一宿。
好在那次任务不是单枪匹马,信号弹一发出,次日便有人接应,况且萧南衣自幼在虫蛊堆里长大,普通虫蛊应付得过来,加上又有嵇先生这个神医在,这才捡回一条命。
从那时起,每逢萧南衣独自外出任务时,林锦璨都会偷偷跑出去,到附近的寺庙求一串平安符,保佑他平安归来。
这次是真实的切肤之伤,没有神医,更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林锦璨单膝跪在萧南衣面前,看着他逐渐凝固的血:“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
萧南衣缓缓抬起手,招呼人走到他身边来:“与你无关,这些刑不算白受了,帮你解决了林孝之,也让谢鹤徵对你多了几分愧疚。”
林锦璨握紧拳头,看着萧南衣折断的手指,冷道:“谢鹤徵不会愧疚,他的心若是肉做的,也不会将自己的同类折磨成这样。”
“你喜不喜欢他?”
冷不丁地一句话,听得让人心头一紧,她不禁想起那晚,与他互相纠缠的鼻息,埋在颈窝里的呢喃。
林锦璨呼吸轻颤,眼底的水雾很快将生出的那一丝柔情湮灭,取而代之是斩钉截铁的厌恶:“我不喜欢。”
少年掌心贴着她毛茸茸的小脸,指腹一路滑到她脖子上的某一处吮痕:“他弄的?”
林锦璨看着他清冷如霜的眼睛,哑然片刻后垂下眼睛。
萧南衣了然,脸上并未露出什么神情,他道:“没关系,我知你是事出无奈奈,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少女双瞳微微一颤。
“阿妩,你听着,在拿到启蛰前,不要跟谢鹤徵一刀两断,你要做她的笼中雀,掌中娇。”
萧南衣:“恨他,就用他的性命换你的自由。”
松香木燃烧殆尽,树枝“噼啪”声戛然而止,石室又坠入一片黑暗,洞口脚步声窸窣作响。
凝风重新打起手里的火折子,朝内道:“我方才去打探过,他们就在附近,来者数量不少。”
青芜听罢撑着身体,从满是血的草铺上爬起来,她转头看着角落里的人,少女跪在少年面前,两人十指紧握近在咫尺。
她深吸一口气,睫毛没一会儿就被眼泪打湿了,把想说
的话咽回肚子。
“罢了,我是将死之人,救我是白费力气,你们见机行事,我出去引开他们。”
凝风拉住她:“我们四人自进入千机阁开始就同生共死,扔下你不管我做不到,哪怕是你的尸体我们也要带回去。”
青芜推开他,跌跌撞撞跑到山洞门口,看着重峦叠嶂的山脊,点缀起几串长而蜿蜒的灯火。
她勾唇嗤笑:“那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够了,没有时间了,在阻拦我,我们四个都得死。”
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四面八方大概都被谢鹤徵的人包围,要想出去,必须有人去开出一条路来。
青芜感到手臂渐渐被松开,山风发出幽幽呜咽从外头灌入里头,女子的长发四散飘起。
她顿了顿,对林锦璨说:“十三,好好照顾你师父,我不希望我们在黄泉路重逢。”
“青……”
林锦璨没来得及开口,青芜的背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中。
……
拴在树下的马儿,在那道的身躯蹒跚而上时,嘶鸣声在寂静长夜里嘹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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