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尊老。”
见他真生气了,费立广见好就收,笑呵呵拔起菜刀。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说两句都不行。得了得了,我不和你计较,边儿呆着去,你费大爷给你表演个什么叫正宗芙蓉鸡片。”
费立广挤开贺明军,自己站到案板前,将鸡胸肉平平放下。
接着,他一转手上的菜刀,从刀背向上转为刀锋向上。
“看好了,这芙蓉鸡片的肉是这么切的——”
一开始做菜,费立广脸上神色一肃,像是壳子里换了个人。
他握着菜刀,用刀背剁肉,手臂猛然发力,动作快而稳定,不多时,一整块的鸡胸肉就被剁成了柔软而连绵的肉泥。
费立广手腕一翻,刀尖挑出肉泥中残留的筋膜。
几下工夫,原本还掺杂着白膜的肉泥变成了匀净而无一丝杂色的浅淡橙红。
这一套操作说起来不难,但却要仅凭腕力便要将鸡胸肉剁碎成泥,还不能切断其中筋膜,对厨师功底的要求颇高。
一把刀,一张案板,一块鸡胸肉。
费立广像是交响乐团的指挥大师,在他的指挥下,切肉也有种富有节奏的美感。
贺明军虽然
挺嫌弃费老头,为老不尊,口无遮拦,但此时也忍不住专心地看,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揣摩他的手法。
剁好了鸡茸,费立广取了几颗鸡蛋,单手打蛋,将蛋清倒进碗中备用,完整的蛋黄放在一旁。
蛋清少量多次地加入鸡茸,在不使蛋清打发的情况下,将二者均匀地搅在一起,直到融为一体。
锅中倒油,油温微热时,费立广舀了一勺蛋清鸡茸,平稳地摊进油中。
灶台火小,锅中发出轻微的滋啦声,鸡茸吃油后膨胀起来,变成一片大而薄的白片,缓缓浮在油上,如同一片芙蓉花瓣。
接连几次下锅油炸,直至碗里所有蛋清鸡茸都用光,旁边盘中已经摞起一层白色花瓣。
贺明军看得入神。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芙蓉鸡片这道菜,但出锅的鸡片要么过厚,边缘已经发焦了,内里还是生的;要么鸡片过薄,下锅就碎,捞出时不成形状。
像费立广这样恰到好处将鸡片炸得薄而不碎,熟而不焦,并不是件容易事。
这老头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嘿,小子,想什么呢?给客人上菜啊!”
忽然传来聒噪,贺明军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费立广已经完成最后的勾芡收汁,一盘洁白澄澈、上缀绿苗的芙蓉鸡片怼到了他眼前。
“看傻了吧?我告诉你,看在贺老板的份上,打今儿起,你每天给我泡一壶茶,什么时候这茶我喝的满意了,什么时候我就收你做徒弟。怎么样,这比洗脚倒尿壶简单吧?”
做完了才,费立广又变回那个嬉皮笑脸的臭老头。
贺明军闷不做声,端起盘子就走。
“哎哎哎,别走啊,你先说你答不答应——”
把费立广的话甩在身后,贺明军端着盘子走进前厅,找到张向党那一桌,将盘子放下。
“芙蓉鸡片,慢用。”
张向党惊喜道:“明军儿!怎么是你来上菜?”
贺明军挂上一张笑脸,说:“你都带人来吃饭了,我还能蹲在后厨假装不知道?怎么样,吃的还满意吗?”
张向党说:“满意,那可太满意了!”
贺明军:“满意就成,厨房还有事儿,我就不多聊了。”
张向党拉着他不让走,转头对桌上众人介绍:
“这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贺明军,你们喊他明军儿就行。别看年纪不大,他可是饭店的大厨,你们吃的菜都是他做的!”
张向党喊得亲热,损友们都笑起来。
“瞧你那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厨是你教出来的呢?”
损友一号看着贺明军眼熟,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卖电子表那哥们吗?
“你怎么进饭店当厨师了?我还指望找你再买两块电子表呢,你那表的质量是真不错,比百货商场卖的都好。”
贺明军笑笑说:“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块表吗?你想要的话,我再弄回来几块也不成问题。”
一听这话,其他人来了精神。
“只有电子表吗?录像机有没有?那种美国电影里,手里拎的小录音机有吗?”
贺明军和颜悦色:“有,都有,不管是想买什么,我都能给你们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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