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苏老太太还在世。为了老人家,苏家三四代的人都会天南海北地聚集在老宅别墅里陪着过节。
沈慎在这一点上的做低附小的很,只说年里挑个日子聚一聚便好,凡事以老太太为先。
老人家不喜欢麻将的嘈杂,因而闲下来的太太们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打着扑克消遣时间。
本该是七大姑八大姨打牌首选的沈星川被困在英国回程的晚点飞机上,实在手痒的众人便拉了苏丝弦凑数。
怎奈她这狠输三局的技术实在不济,连被保姆抱着在一旁观战的沈初蔚都学着自家外婆发出了啧啧嫌弃。
输者洗牌是规矩。苏丝弦觉得自己只要再来上几回,年后去演荷官的时候就可以为剧组省下笔手替演员的钱了。
小姑看她输得惨烈,不免扶额感慨:“小沈的牌技这么好,她就没教教你?”
“她那是天赋异禀,我是没遗传到我妈的基因。平时都忙,哪有时间碰这个。”
苏丝弦看了眼自己手上既熟悉又陌生的婚戒,赔笑着将筹码一个个使劲往外给。
人必然是忙的,总不能是害羞地吧!晚上跟自己说出差三天,结果白日自己装断片借着蛋糕去问她出差何时回来的时候,这个期限就变成了一周。偏偏还撞上了大年三十,留自己一个人被拷问。
穿着时髦的表婶讲话绵里藏针:“哦哟,多大的生意啊,除夕夜的不着家。小弦,你可得好好管管的。”
自家老公在外头得那些破事儿管不住,大过年的倒是上赶着管别人。小姑摆弄着领口那串上月刚得的钻石项链,暗自翻了个白眼。
苏夫人抿了口花茶,眉眼弯弯:“嫂子,这对象都不一样。您就别操心她们了。”
表婶一摆手:“哎呀,那男男女女没什么差别的。”
苏丝弦连连点头:“表婶实践出真知,这课我必须认真听啊。”
听懂这话里的阴阳怪气,表婶连忙打了个哈哈:“大过年的,打完再说!”
“妈妈!”最早发现来人的是沈初蔚。她挥动小手示意佣人将她放下,小脚蹦跶到沈星川面前,仰着脑袋想要个抱抱。
苏夫人向着走近的人露出满心满眼的笑:“小沈回来了。”
“妈、表婶、小姑。”沈星川礼貌的一一问好。将外套递给上前的佣人,接过茶杯掩面漱了口,又用热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浮灰汗渍,方才蹲下身子揉了揉沈初蔚那软乎乎的小脸。
苏丝弦本想赶紧退位让贤,但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也就打消了念头。又怕长辈将人留下,索性率先开口道:“都是灰,快去换身衣服。厨房火还开着,我让他们给你下碗面。青菜肉丝的?”
“好。”沈星川点了点头,遥遥与几个并不相熟的亲戚们打了个招呼。
脚还没迈出去,就见苏明章差人来请。让她见过老太太后,到书房里和几位前来拜年得远方亲戚聊两句。
表婶生怕她一去不复返,连忙叫住了人:“先不忙,老太太吃了饭正犯食困。小沈你还是快来教教人吧。这一走,怕不是小弦今晚要输个底掉咯。”
“钱是拿来花的,开心就好。”沈星川回身握着那圈椅背环,俯身看小倒霉蛋抓的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的肌肤上,一阵软麻让苏丝弦缩了缩脖子。
她一动作,本就还没理清得牌就更看不清了。
沈星川将手杖搁到一旁,伸手搓开卡在缝里的纸牌,哪知道居然抢救了张红心三出来。
苏丝弦本是眨巴眨巴眼等着大神下凡指点一二,结果这人的手气比起自己不遑多让。落到她身上的那道求助目光,也在一瞬间秒变得嫌弃。
面对这一副顶尖烂牌,沈星川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她正对上那双眼,传授着秘诀:“你要相信,有人的手气比你更差。”
听着这话,苏丝弦只觉得是在调侃,于是歪着脑袋狠狠剐了沈星川一眼:“不就是你吗?!”
三四年的相处,她们之间早没了一开始的礼仪周到,语气也是愈发的随意亲近起来。
几位长辈乐得看打闹逗趣,也不催促着发牌。反倒是开口叫佣人各点了杯饮品,装模做样的拿着手机回消息。
云里雾里得技巧和概率学原理苏丝弦一概左耳进右耳出,只觉得有几句话还算是有点用处。
例如:“打牌打的不是输赢,是世故人情。但凡不是一条心,就总有人会助你一臂之力。”
打牌苏丝弦是新手,但论这人情世故她可老练的很。
上家是早先与蓝玉烟合作过的广告片导演,出牌自带着成人之美的豪爽仗义。
昨天与她谈洽谈电影版权的英国某影视公司经理端坐在对面,单从他那一脸八卦的表情便知道这万事通已然将她与蓝玉烟之间的恩怨情仇想起来个七七八八。
托二位决心不趟这趟子浑水的仁兄的福,苏丝弦居然率先一步将这烂牌清了出去,只留下双对四和那张如影随形的红桃三在手。
她看着蓝玉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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